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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末之行,黄钟之品——钟树梁先生二三事
(2024-5-7 18:00:00) 来源:

赵锦斌


     2009年11月10日,礼拜二,正常上班。到办公室后,将一些支出打印出来后,同事就到领导那去盖章了。回来后说:钟老过世了!就那么短短的五个字,却如同一声巨雷,在耳边响起。走了?!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走了?那么健康的一个老人就这样走了?
      94岁了,按通常的说法,应该算是喜丧了。但在我们的想象中,都觉得他不应该这么早就走的,多好的一个人哪!
      其实,和钟老一点都不“熟悉”,毕竟我们是相差了至少两代的人了。记忆中,和钟老只接触过四次。
      最远的一次是2002年吧。当时省委会换届,作为省委会的名誉主委,钟老到金牛宾馆列席会议。走时,领导让我搀扶他上车,80多岁的老人了,走起路来感觉比很多年轻人还快。说是让我扶,其实我都得快走才能跟上他的脚步呢!临别还一个劲地谢我,并叮嘱我要好好工作。
      还有一次,也应该是开大会,远远地看到他坐在主席台上,一边认真地听同志们发言,一边用心地做着记录。末了,大会主席请他做了几分钟的发言,印象中他好像是为大会即兴而作了一首赋。很短,但很有才气。那时才初步体会到老先生的风骨。
      第三次,应该是今年初了,当时钟老因事到机关来,可能是怕电话里说不清,还可能是怕麻烦机关的同志跑到家里去而耽误我们的工作,所以就自己坐车到单位上来了。回去时因为单位的驾驶员都不在,而当时正在下雨,领导便让我去送钟老回家。本来老先生坚持要自己回去的,但在领导的劝说下还是让我送他回去了。车到先生的楼下,因为我对路况不是很了解,结果车子停在了一个水面上。天上还在下雨。说实在的,按当时的情况,应该是我送他到单元楼门下才可以的,但先生说,不耽误时间,就在外面的路边停下了。当我下车准备去搀扶他下车时,他自己已在保姆的帮助下推开车门下去了。当我让他先回去时,他却执意地要我先走才肯回去。没法,当时正在下雨,为了早点让他回家,我就只有上车准备回去了。不想先生却站在雨中的路边对我挥手,直到我车子启动后才肯转身上楼。
      最后一次见到钟老,却是先生做了手术,我们到医院去看望时了。而此时的先生已经不能自己起身了。当看到我们去看他时,先生执意要起床来,弄得我和同去的同事急忙劝阻。最后在大家的劝阻下,先生才没有起来。但在印象中,彼时先生已经没有很好的记忆了,只能知道我们是省委会同志,是去看望他的了......
      当天,我生平第一次走入到先生家里。实在不能想象,做为我会的老领导,曾任过省市领导职务的先生家里是那样的清寒。老人的家是那种80年代建筑,整个的就没有装修,本色本味的。说老人家里清寒是有道理的,沙发是那种很老很老的款式,不过很结实。基本上没看到什么现代的东西,电视是老旧的,洗衣机是老式的,我看那架式,可能都是要报废了吧。但说老人清寒,只是以我这种小“年轻”的眼光,按很多其他人的说法,老人一点都不穷的。据说,老人一生资助了很多的贫困学生,让他们完成了学业,成为了有用之才。再有去年512大地震,老人也是捐了不少的钱物,扶危济困,慷慨大方。更让我震撼的是那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书,真个堪称是汗牛充栋,看得让我这个一直都不喜弄文墨的人也眼馋不已。我没有仔细看,但光是扫一眼就知道老人的饱学鸿博。这些经由先生手指摩挲过的书册,想必也留有先生的气味与馨德吧。
斯人已远,怀思无尽。
      不多说了,一则,我本不会写,写多了,那层意味就淡了,对老人反是一种懈慢。二者,老人平生清雅,不慕荣利,可能不会喜欢我们这些俗人去写这些“俗事”罢。
安息吧!好先生!
      (钟老,树梁先生,生于1916年8月。曾任四川杜甫学会及四川诗词学会名誉会长,第三届民进四川省委会主委。先生毕生躬耕,执教鞭40余载,桃李天下。本文初作于2009年11月,恰今时值民进成立四十周年之际,再翻旧作,略作修改,以记民进前辈之风骨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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